40+的職場選擇:高薪還是抵不過自由?
最近有位諮詢個案A,在知名的科技業公司上班,公司福利好得讓人羨慕,就別說上班環境佳、硬體設備超好、員工餐廳這種基本操作了,連自己想要上各種成長課程(自己找的,不是公司規定的)都還能申請公司補助的那種。
然而,40+的他,還是在考慮是否離職,轉型成為自由工作者。所以來找我諮詢。

「我很討厭別人規定我應該做什麼,我想要那種你只要告訴我你的需求,不要管我怎麼做,期限內我就可以交出成果給你。」
「辦公室政治真的令人厭煩,公司要你有能力,又介意你鋒芒太露搶了誰的光芒;公司要你有創造力能給出洞見,又無法接受沒有嘗試過的idea……,真的很累!」
「我同事真的聰明人又好,但每個人進這家公司到最後,都像一個模子出廠的機器人,我不想要變成那樣。」
你想選擇體制內的安穩 vs. 體制外的自由?

中年人分兩種,一種是隨著社會化,稜角逐漸被磨平的大人,或許懂得生存,但變得無聊、對任何事慢慢失去真正的激情和鬥志;
另一種是始終保有鮮明的個性,在體制內橫衝直撞,試圖在”社會化”和”保有自我”之間取得平衡,可喜的是仍保有靈動的、渴望自由的靈魂,但活得比較辛苦。
有沒有人可以在這兩者之間成功取得平衡?我相信一定有,但恐怕都是掙扎、奮鬥、不斷調整後的結果,不是一蹴可幾的成功。
自我真實經歷:從信仰到家庭:人生真正的改變,從面對自己開始
想想自己,也有著矛盾的性格。
20幾歲開始,因為對職涯非常茫然,當時又沒有「職涯諮詢師」這種職業專家可以幫我,於是除了心理學,我也找尋宗教信仰的寄託。
宗教信仰對我最大的幫助,就是讓我從一個堅決不婚不生,只想純談戀愛的極端份子,成為一個願意嘗試穩定關係步入家庭,又婚又生的人。最後竟然還是因為女兒的關係,才選擇從體制內的受雇者,成為體制外的自雇者。
你要是告訴20幾歲的我,恐怕當時的我打死不信。
說是「幫助」,並不是指結婚生子就比單身強,而是,我願意克服內在對於某種事物的極度牴觸和抗拒,放下並調整自己的負面信念,嘗試另一種可能。
想想看,是不是很多極度抗拒、無法接受、討厭的事物背後,可能曾經存在被傷害的證據?
可是,一旦嘗試調整,就表示願意直面自己真實內在不想面對的部分,而當你開始面對,一開始會很難受、想死、有超級多負面情緒,但忍過那段時期,就會開始覺得:「什麼?就這樣?」
一定要具象化的話,就像是匍匐在地,爬一段超級窄的地下通道,當你把自己塞進洞裡一半的時候,會發現好像卡在中間、快要窒息,不知道能不能出得去??
這時你可能會覺得自己瘋了幹嘛要做這種事?而且弄不好就會死在洞裡。但求生意志幫你奮力掙扎出洞的那一刻,你會有脫了一層皮,但重獲新生的感受。
更寶貴的是,你會對自己有更多的信心和底氣面對往後的人生,因為,你有過成功經驗。
如果,一定要爬過這個洞,才能到達綠洲,而留在原地,只能是遍地沙漠,和不知道何時會降下的甘霖。
你要選擇到達綠洲,還是留在荒漠?

而我也必須承認,我待過的地方信仰氛圍有很強的組織同一性,「體制內」意味相當濃厚。
印象最深刻的多年前,有一次整個會眾都在做《DISC測驗》,我的結果是「老虎型」,而大部分的受眾,毫不意外的是「無尾熊型」。
我清楚記得當時是傳道人,也是帶我的小組長,看到我的結果,她是這麼說的:「喔,沒關係。我們求神恩待,你一定會從老虎型逐漸轉變為可愛的無尾熊的。」
然後再加一句:
「順服即蒙福,阿門。」
啥?這到底什麼意思?我真心感到不適。
我聽不到屬於傳道者的智慧,只有充滿對不同性格特質的偏見。
這句話在暗示:你一定要是某類型才是好的,蒙神喜悅的,你自己原來的樣子是不OK的。
這類的例子,在宗教信仰的框架中,發生過太多次。

有多少人,從自己的原生家庭到社團、職場、社會,都在對你貼各種標籤的情況下長大,他們不斷告訴我們:你該怎樣才是對的、好的、優秀的、討人/討神喜歡的?
女性,可能比起男性又被貼更多標籤。
因為,我們更被要求成全他人、溫柔待人、討好他人。
我能明白,在某些體制中,為了能夠順暢的運作,有時帶領者會不知不覺被塑造成某種樣子,而所有的人,就在這樣的體制之下,或者被馴化,或者,找不同的出口。
但,人-尤其帶領者,組織類型-尤其在心理、靈性相關的團體中,是不是需要更加警醒,以免自己不夠成熟的價值觀和偏見,在無意間傷害更多人。
在公司工作還能拍拍屁股走人,選擇離職,但是在尋求寄託的團體裡,許多人原本就帶著脆弱的靈魂前來,這種傷害更隱形、更不易被察覺。
助人成為傷人,恩慈變為詛咒,是很可怕的。
不只是職涯,更是價值觀的選擇:你能承擔選擇的代價嗎?
信仰也好、工作也好、家庭也好,很多事情有著共通的邏輯,好像也很難完全避開。
問題在於:你看到了這樣的現象,你也知道某些現象不可能改變,所以,你接下來,會選擇哪一條道路?
而你,是否擁有選擇後的承擔能力?
無論選擇什麼,能夠承擔結果,才是最重要的。
沒有不需付出代價的自由,你願意承擔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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